Post navigation
Tag Archive: 讲座
中国农业向何处去(二)
一、问题从何而来 这样一个逻辑安排是为了达到逐步把问题讨论清楚。其中有历史主义的解释,也有对现实本身的观察,对过去现实的反思,当然更多的还是其基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这种结合,首先可以用来分析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在这里提出这个问题到底是怎么提出来的?不光理论界在讨论关注这样的问题,政界也在讨论,因为就像前面所说它不简单是经济问题,涉及到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各个层面。因此政界社会各界都在关注。 有人说,要解决“三农”问题,特别是解决农业问题,最好的方式是消灭农村。他有他合理的解释,只要农村不消灭,总会有许多农民困守于土地,只要有更多农民困守土地,农业问题就会带有刚性结构,城乡问题就将长期困扰这个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的发展,理论上讲,它不完全错。因为所谓二元社会,二元经济结构,它是两种社会形态,两种文明的类型,两种经济部门,不能够通过要素流通向处于一种刚性结构,一种长期的刚性分割。那么如果把农民消灭了,把二元结构变为单元结构,农村问题不就解决了吗?理论上证明这个逻辑似乎没错,它还有理论基础,就是发展经济学刘易斯的“二元均衡理论”。这个问题不能简单地这么看,发展经济学也没有这么简单地去讨论问题,“二元均衡理论”所依据的现实基础,我们还不具备,至少是不完全具备。 中国的农村人口,在整个人口占量中(这里指的是户籍人口)占9亿,解释一下户籍农村人口的概念。为什么这个概念需要解释一下呢?各种新闻媒体最近有一个说法:9亿农村人口,这样说是不准确的,应该是9亿户籍农村人口,也就是说大量的已转移到城市——就是商业移民或者行政移民,还有自然移民,移民无非就这三类,大多数是商业移民。自然移民是由于自然条件的恶化乃至不足以让农民在这些恶化的条件里生存。行政移民是服从国家地区战略规划而进行的行动性的移民。从1978年中国农村改革至今,主要的移民方式是商业移民,也就是说每个人追求自己的职业选择、职业自由,追求自己的收入最大化,这样一个目标而进行的要素流动,这就叫做商业移民。这些商业移民的人已经在城镇了,但大家在统计上所看到的这些人统计在城市人口的户籍里,仍然统计在农户籍里,9亿户籍人口在农村,其中有一个较大部分因商业移民离开了农村。所以为了准确,这里对这个概念作个解释。当然这个概念也与大家经常可能听说的一个概念在关,农民在英文里有两个词:farmer与peasant,中国的农民应该是peasant ,这个peasant是一个身份,而非职业。已经进城的这些人他们显然只能称为peasant,而不能称为farmer,已经不在土地上劳作。所以有的英文文献上用farmer,它一定是不准确的。 要消灭农村,有没有这种可能?迄今为止有没有哪个国家,把农村真正消灭?消灭了农村又会怎样? 人类的需求是多层次的,当这个国家城市化水平较低的时候,人们会向往城市,就像我们小时候喜欢到热闹的地方去。如果城里有很多热闹的机会,那我们都会尽可能的到城里扎堆。城市就是这样形成的,然而这仅仅是因为我们向往城市,大家也知道纽约的富人大多住在新泽西州,他们为什么不住在纽约这个让穷人向往的城市呢?因为有种种不适合富人居住的原因,一是那里世道很不稳定;再是这里的房屋适合于商业居住,不适合于民居。他们白天在这里,仅仅是出于商业目的,而不是为了居住,这个问题也有助于理解后面讨论的问题。因此,当我们向往城市的时候,我们都往城市去扎堆,现在可以使城市的公共设施利用率充分提高,要素高度密集,信息高度分享。这也是现在很多人主张农村人口应该更多地向城市集中的主要原因,理论上讲没错,因为要素分散条件下与要素集中条件下经济上的效果是不一样的,一条道路让一辆车使用与让上千万辆车使用,分摊到每一辆车上的固定成本是不等的,这是常识,这是一个每一个对经验有基本感觉的人都会知道的事实,因此这里我们也不用再去争论什么。 仅就消灭农村这一点就中国来说,我们还有一个例证是值得大家讨论的。这里不是简单的yes or no,因为经济学不轻易说这样的话,当很多人说好或不好,是或不是的时候,它更多关注的是问为什么好,为什么是这个样子而不是另一个样子。就此而言它与哲学有一个同样的偏好,就是它喜欢穷根究底,经济学也会穷根究底,但是经济学常会做一些假设,是在一个给足的条件下穷根究底,因此它不会无止境地去追问一个问题。那么我们把它放在一个即定条件下看,就是我们很多人都追求城市文明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当全国各个地区都没有像某一个地区这样做的时候,那么这个地方的成功又说明了什么?基于这两个问题,我们来简单地讨论一下浙江乡村工业化的模式到底说明什么。 直观上说浙江的乡村工业化是成功的。这样一个工业化,就把许多地方苦苦难以解决的问题,在政府基本不花钱的情况下减轻了,有些地方已经实质性地解决了,因此它是成功的,但是,就像在河南的一个叫共产主义社区的地方,“一南街村”,大家都说它成功的时候,我给它稍微泼了点冷水,我说直观上讲成功这一点是没有争议的,但我想解释的是,因为周围都没有像你这样搞,所以它才能用共产主义的方式去挣资本主义的钱,如果大家都搞了这样的共产主义,大家一起不挣钱,后来他们的书记倒是能够认同这样一种解释,这叫做“非均衡发展”。中国这些年就是走了非均衡发展的道路,比如搞特区因为有一部分地区有条件先发展起来,再有一部分人依法先富起来等等。这都得自于非均衡发展的思路,但是如果每一个地方都像浙江这样解决乡村工业化问题,那么就有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浙江把土地转化为工业用地,那么吃粮怎么办?它现在不急,因为我们还有中原一带,还有八百里晴川,还有从太原起的广阔平原,还有淮北平原,还的东北的三江平原,因此我们有广泛的农民在种植粮食,为这些土地已经或快要被圈完的地方提供足够的粮食,而且他们还可以说,我们的高明之处就在于用工商业挣到的更多的钱去买你们相对廉价的粮食,按照兼富条件决定的贸易理论来看,这个选择似乎也没有错,但是,把这个情况放到全国各地,如果我们都无条件把鼓励每一个地方都把农业用地转化为工业用地,有的甚至把很好的标准良田转化为坟墓用地,甚至有的挣了钱了不知钱怎么花,在已闲置的土地上,早早圈下未来的坟墓,甚至子女在念书,这些挣了钱的业主们就要帮他们的子女们给将来的坟墓买下,不知这是怎样的选择,这些都是真的。这样一种“圈地”运动,我们且不说是非法还是合法,仅仅从社会论理这个角度来说,本身就是有问题的,所以浙江的乡村工业化要看两面,首先一面是成功的,但是全国不能按同样一个模式去做。全国都按这个模式,世界将面临粮食危机,于是某一位政府经济学家所做的预测,可能真的成为现实了,就是“谁来养活中国人”。尽管当时我们对问题感到气愤,更多的还是惊讶:中国的问题有那么严重吗?中国的吃粮问题居然让世界来养活?是,这个问题可能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如果十几亿人口的国家都简单地把粮食用地转化成工业用地,甚至两种住房用地,那这个国家任何意义上的粮食危机,都将导致国际粮食市场大幅度的波动乃至危机。因此,我的结论是,消灭农村,即不可能,也不能这样干,这仅仅是从粮食本身引出来的,更长远地看,就引入了我们前面所提到的,你喜欢城市,就到城市里扎堆;扎堆久了,又想跳出这个被围起来的城市,这就是“围城”,难得到城市里来的,亲戚都会告诉我,你们上海真是好,上海有好多的房子我都没见过,后来我明白,就是因为没见过所以才向往,我父亲初来上海时也是这样,但是现在不同了,一有可能我就要逃离这个钢筋混凝土堆起来的空间,而且极力地想找个机会带着学生逃到没有人的地方。这倒不是说我们真的已经到了厌倦城市的地步,但是到我们对城市繁华的需求是边际递减的,那么我们把这一对城市需求边际递减的概念进一步延伸到未来需求的时候,可以想一想,消灭了乡村,我们将导致每一个人的生活质量下降,你再也闻不到草的香味。我有农村短暂的干活经历,那时闻到草的香味是种痛苦,后来终于可以不闻到这种味道了,但是随着时间变量的延续,过去让人痛苦的事情逐步充满了美好的感觉。现在我常常到草坪上去闻这个味道,这里没有香水,汽油的味道,这个味道将随工业化程度的提高距离我们越来越遥远,因此现在我们就要珍惜这样的味道,现在我们不得不花很多时间和成本去搜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也会随时间的增长而递增,我们不要等到每个人都只能在回忆中去感受当年感受过的这个草的香味,到那个时候再来挽救这一切。所以我们早早地意识到乡村在未来将是给人民带来更高福利的生存方式一种生活空间。这是站长了看。但是要把这个道理拿到粮食为主的地区跟农民去谈,农民会说:“你是吃饱了饭没事干,住惯了城市厌倦了城市,我现在还没有达到那个程度因此我还对向往城市。”这就是社会发展中的冲突。就像我们没有塑料袋的时候希望有塑料袋,有了的时候,又讨厌它。这叫做文明的陷阱。人类发明了塑料袋是人类的悲剧,然而你又不得不承认这属于科技进步,进步到了每一个人都不喜欢它的时候却无法去回避它。根据这样一个道理,我们去设想未来,去设想未来社会的农村,这也不是简单地出于一种理想主义的考虑。大家到北欧,西欧的一些国家,你会看到它尽管工业化,后工业化都已经实现了。但是,它还是保留了一些个养牛的人,养马、养羊的人,这仅仅是出于经济上的考虑吗?不是,如果仅从经济上考虑,我想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养牛的人如果没有很好的乳品加工业,养牛的人一定是贫困阶层。那么他们在社会各阶层中很大程度上还是靠社会对这个草地的需求,对这种奶和奶制品的需求,从而维系了国家对这些人的收入补贴政策,也维系了社会对这些人的尊重。仅就经济来看,美国的农业,以每一个小农场主为单位,每一年要从政府那里拿到十万美元的援助,叫公共政策倾斜性支持。如果它能像工业、服务业一样获得平均利润,政府为什么要补贴它呢?但一旦有了这个补贴,就有了我们在现代文明下仍然追求的乡村文明,那种乡村的生活方式,那个草的感觉。这是一个解释,所以包括前面我所得出的结论,就是基于这样一个考虑。 也有人说:“取消城乡户籍分割的体制,让农民自由流动。”这个话没有说错,从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上来看,这个解释都是有充分的理由的。政治上,我们追求人与人生活权利的平等。《宪法》要保证每个人的生存和发展权。如果我认为农村不利于我的生存和发展,我改变我的境遇何罪之有,何患之有?反过来,如果城市人不再眷恋城市生活方式,主动到农村租地种,把种地当成一种生存方式,又何患之有,这纯粹是从人的选择这个角度看。从社会学上看,打破原有的户籍身份的限制,在社会范围内充分流动与交融。人与人之间,不同的文化相交融就像不同物种相交融可以得到优化一样,人种也可以得到优化,社会结构也可以得到优化,因为这个时候的社会不再是二元封闭的社会,它表现为一个每个人的生存环境与另外的生存环境都是相沟通的。这样的沟通过程中就可以减少离群独居情况下导致的封闭,由封闭、死循环所导致物理学中讲的信息的耗散,它可以使系统优化,它可以在更大的大系统中通过动态循环优化系统的结构和功能。经济学意义上说,如果城市的要素过于集中会导致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任何一个单要素的增加都会出现边际收益递减,就是说不给你水喝可能干吃吃不下,喝点水也许多吃一点,农村稀缺要素过于短缺也会导致资源配置无效,因此城乡打破户籍的限制当然是必要的,这是一个从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都可以得到合理化解释的一个判断。提出一个问题,农民进了城就真的成了市民吗?商业社会或传统讲的世俗社会,也就是市场经济,普遍的人际交往形成的一种社会,一种市民社会。市民社会需要市民社会的治理方式:一种公民权利体系,一种公共品的供给机制,一种政府与民众之间的关系等等。因此如果农民进城真的成为市民毫无疑问是大进步,但我们看到的事实还没有体现这种进步,比如农民进城,他们被称为农民工,农民工的子弟叫农民工子弟,为农民工子弟建的学校叫农民子弟学校。每一个概念都有印上了传统保留下来的身份印迹,这不是农民,尤其是进了城的农民能摆脱了的,它已经形成一种概念,概念中不注意地表达了一种身份上的歧视。我们都有一个梦,什么时候能够工就是工,农就是农,不再是农民工,农民工的子女。人们不再根据他在什么地方上学而判断他的地位之分与贵贱,我们怎么能够在整个社会职业体系中,因为社会阶层的充分融合和身份的淡化而出现对每一个人都仅仅是基于他们职业和业绩来评价这个人的能力和地位。这里地位的差别仍然存在,这仅仅是他的能力,他的交往能力,他的道德标准,仅仅与这个有关。如果仅仅与这些有关的话,我们都有足够的宽容之心来对将来市场经济下的市民社会遗留下的形式上的不公平,因为这是任何一个社会都消灭不了的,因为职业的分工总是存在。但如果不是这样,仅仅是一种几乎是与生俱来的身份上的差别而导致人们对某些人充分的尊敬,对另外一些人莫名其妙的歧视,那么这不是一个我们所要追求的健全的社会。因此,中共十六届三中全会报告中上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里面就内涵了一种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种判断,就是将来我们要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就必须改善因身份上的差异而导致的人与人之间地位上的差异。因为无论如何你把市场经济前面灌上社会主义就必须明确里面包涵了这样一种平等的概念。既然我们满足于这样一种对平等的追求,我们就必须尊重每一个阶层的人,不管他过去是什么样的背景,哪怕他过去曾经犯过罪,甚至现在还是罪犯,我们都必须向他去追寻做人的感觉,自由地做人的感觉。要尊重每一个人,让他对这个社会不再丧失信心,至少对他自己不再丧失信心,让每个人充满信心地生活,充满信心地去追求,去根据自己人的偏好,去理解这个社会,去选择自己所选择的一切。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应该能满足这样的追求,这样的追求将在更大的范围内释放出先进生产力,并以此为基础,去构造一种的文化体系,在更大融合的范围中去寻找新的社会价值观,党和政府正在这做这样的一种努力,所以我们期待这样的努力能够尽快地获得成功、这也就是我理解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里所包涵的一个潜在的制度内涵。因此,我们看到农民已经进城,但事实上还没有成为市民的同时,我们就必须感到这个社会结构正出现两种趋势。当农民进城一种是传统结构的打破,哲学上的“destruction”——解构,另一种趋势是结构过程中发生的“restructure”“reorganization”——重构或重组。重组重构可以理解为生物系统的优化,也可以理解为社会系统上的优化,道理是一样的。这个过程才刚刚开始。还有人讲,西部开发在经济上是不合理的,应该充分提高东部人口的密集度,而且还进行这样的计算,说我们每一个大城市能够容纳多少多少人,如果把西部开发的资金拿来发展东部的城市那么毫无疑问西部的人移到东部的城市里将会把这些钱重新投回西部不知效率要高多少,这是一个纯粹经济学的智慧,我也很佩服这样的智慧。因为客观地说,用经济学理论来解释这样一个问题也也没有错,这哪里需要经济学,感觉上也是对的,也知道这个事情,道理很简单。当你在内蒙古草原上看到毡包里住了一些牧民的时候,改善他们的生存条件,可能从城市里面修一条道路到这几个毡包来,规模会经济,然而建几个毡包会需要多少钱?修一条道路固定成本太高,长期的经营收益不足以化解这部分成本,这就是经济学在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引出一个解释的问题,然而我们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去为他们修路?要改善人畜的生存条件?显然这不是依靠经济学本身能够说清楚的。中国的西部,最重要的方面不是经济问题,是民族问题、政治问题,文化问题,是社会问题。尽管经济发展水平高,经济增长率高有助于解决这些问题,但不能反过来说,经济增长率高了就一定能够导致这些问题迎刃而解,不是那么回事。国家更多地注重在这个地方支投资去恢复和改善进它的生存条件。一个重要的方面还是出于这个执政中真正为民的宗旨,从这个角度来考虑,在这个地方一万元的投资与上海一万元的投资在经济回报上当然是不等的。但就是这样才能确保更多的钱投在那里,显然考虑的不是经济学的问题,考虑的是什么?城市里面就天生地乃至长期地能垄断属于你们的生存方式,这些地方就不该有吗?他们就一辈子地苦下去? 尽管公共投资的回报益率很低,但仅仅是出于各个少数民族应该和汉民族一样享有平等的生存发展条件,国家也应该在这个地方投资,因此,从执政为民的宗旨来说,这是对的,这不是经济问题,是政治问题,是民族问题处理得最好的一个国家,不是说我们没有民族问题,有。但你把民族问题放在一个大的体系中来看,俄罗斯,美国的民族问题不仅复杂化而且还是种族问题,如果说存在民族问题的话那是被种族问题掩盖了。中国这样一个后发展的大国如果不能好好处理好多民族平等地生活与发展从而长期不能和睦相处,民族矛盾将会使我们将发展处处捉襟见肘, 也许我们不得不经常停下来处理一些敏感问题,各个民族都是整个中华民族的组成部分,而且我们还有同学写了一篇很好的论文《中华民族本身是多元一体的》。如果这个判断不得不借助于人类学、历史学、生物遗传学这几个方面做出更合理的解释,这在理论上和中国的民族文化发展上都将是个了不得的进步,了不得的贡献。基于这样一个考虑来民族的团结,社会的稳定,有助于经济发展,也就是我们近些年来一再强调的一个基本的重大命题,一个国家命题,因而它是一个战略命题。基于这样一种战略命题的考虑,西部开发必须同时把经济,政治、民族、宗教放在一起,统筹兼顾,同时这里面还存在另外一个更为敏感的问题,就是自然生态体系是不可分限的。日本人有一个多少缺乏论证的判断,认为他们的空气污染是由我们导致的,说空气流动把我们卷起来的沙尘都卷到日本去了,所以他煞有介事地说中国要治理好你们的污染,如果治理不好,日本人也同样和你们遭殃。这个问题有没有科学的论证,我们不去说它,除去怎样的心态我们也不去说它,但至少就本国东、中、西部各地域之间,环境之不可分限来看,任何一个地方环境的持久恶化都会导致整个供给链条,生物链条的断裂,整个生存方式的改变,一个地产严重的缺水这可能导致粮食大面积减少,浙江尽管完成了工业化,不再有太多的农民喜欢种地,但最多你不得不回到农田里来,当中部地区长期出现严重干旱的时候,国家将陷于粮食危机。当南涝北旱,自然气候条件无法改变的时候,我们不得不考虑人还能够做点什么,哪些上我们不能做的,已经刚化性了的,我们就死了这条心,但通过人类后天的努力,一定能够做的,我们为什么要放弃我们自身的责任?这就是西部开放仅仅从自然条件保护来看,也是有道理的。所以不能简单地从经济学上作出一个投资合理性的解释。 http://yayuncs.blogone.net
Rate this:
中国农业向何处去(一)
中国农业向何处去(讲座整理稿) 中国经济研究所 石磊 教授 主持人:今天的主题如大家所见,是“中国农业向何处去”非常高兴看到有这么多的朋友一同来关注这个主题,经涛讲座已举办了二十期,从第二十一期开始呢,我们还开设了本科生的经济茶座,谢谢大家的支持。 下面我们就请石磊老师为我们作这场讲座。 石教授:大家晚上好,非常高兴就全国当前都非常关注的一个问题进行一次交流。既然是交流,我们就可以根据自己的研究心得,根据对许多现实问题的经验观察,以及政界理论界,其他各界对这个问题的讨论,来谈个人的一些评价和看法。 对于中国农业本身到底往何处去“这个问题可以问得很大,也可以问得很小。它可以问得很大,因为中国农村问题涉及到国家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的各个层面;中国的农业问题,涉及到整个产业体系的各个部门;中国的农民问题涉及到社会各个阶层。因此,无论是从“三农”当中的任何一个部分,还是从“三农”的整体来看,都可以问得很大。但是毕竟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我们又不能简单地满足于一些大而不当的假说和一些猜想,我想我们最终还是要把这个问题讨论得非常具体。这就是今天的讲座在整个结构上作的安排,问题本身是大的,但讨论本身是具体的。希望借助于用具体的方式来讨论大问题,以达到这样的两个目的:一个是搞清楚大家在说什么,搞清楚发生在“三农”当中的是什么。在这两个搞清楚的基础上,把我们正在关注的一些问题找出一些思维的逻辑,尽管基于这样一个逻辑,每个人也照样会有自己见仁见智的说法,因为它毕竟是一个研究性的问题,这里的每一个讨论不求结论,只求方法,只求讨论本身。如果大家发现,在这个分析当中,有很多漏洞,或者是没有把你说服,这可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确确实实可能我对这个问题研究得还不够周全,很不深刻,另一可能是这个问题本身太复杂,现有的智慧和经验都不足以解读这样一个复杂的现实。基于以上的解释,我们下面讨论几个大的问题: 一、问题从何而来 二、城乡二元社会的形成 三、经济市场化过程中的“三农”怎么理解 四、农户为何相对减收 五、农业向何处去 http://yayuncs.blogone.net
Rate this:
中国农业向何处去(四)
四、进一步追问为何相对减收 谁增加了农民负担?有客观因素,也有制度因素。客观因素主要是土地面积不再增加,土地自然肥力减少时,农民生产成本的增加是一个重要的问题。生产成本与化肥使用量是严格正相关的,同时,非剧毒农药使用、虫害的抗药性,使农药使用量增加,进而使成本增加。第三,好的就业机会不多,更多人想从事寄生性生活,很多人不从事农业而谋求一官半职,吃农民上缴提成,因为消费是非负的,而使非负的消费可以连续的只能是农业。这也是为什么国家为减轻农民负担,精简人员调整结构,同时可以减少腐败,从而优化了干部群众的关系,正式组织与民众的关系。这不仅仅是经济问题,也是一个政治问题。 农村公共品供给为何不连续?公共品是道路、学校、医院、养老院等。非市场条件下面,用劳动合作的方式就可以解决公共品的稳定供给和联系。随着土地承包,农户生产力是私人品而不再是公共品,谁来保证使用公共品的人长期有公共品可使用?这就是当今农村公共品体制中的重要问题。供给不连续会导致什么?一个家庭不管有多大的生产能力,挣钱的能力,只要出现一个重病人,慢性病人,这个家庭很快会陷入贫困,甚至是在一些较富裕的地区。例如,江苏宜兴县,人均收入全国第八,我在考察时发现,两个家庭中有两个癌病人在等死。问他们为什么不看病,家中条件还是可以的,他们说这点钱是治不了这些病的,需要换血换肝,农民靠土地收入难以解决,换了还不一定治好,患病父母为了子妹来考虑,还不如留下点钱。说明农村,特别是东部地区,有一部分农民虽然货币收入比较高,但经不起重病大病,并不能简单地说谁得病谁花钱。一个有效率的社会应使每个人在有劳动能力的时候敬业劳动,失去劳动能力时享受到好的社会保障,这是一个健全的社会应具的条件。这并不是个人自己的事,至少他过去为社会交过许多税收。那么谁来提供公共品?公共品供给不连续,是因为大家都生产私人品,因此在土地承包制下,中国人必须重建一个公共品供给机制,大部分地区,特别是粮食生产区这个问题没有解决。没有良好的公共供给,一旦得了病,人们会依靠道听途说的信息,甚至邪教信息,因为生存只是最终关怀,当生命不能恢复从而绝望时,还有什么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可言。这也是为什么邪教在很多地方能盛行,许多封建迷信,邪教的东西在农村县乡城上,基础在经济,在于收入水平增长缓慢。因此解决农民收入问题,实质是解决社会稳定的问题,因为农民是生存发展条件相对脆弱的阶层,“执政为民”就必须关注这些问题。 减收引起的复杂性问题。一是土地问题。导致第一稀缺要素遭到前所未有的浪费,这就是对土地抛荒的看法。在宜兴不少于一半的优良农田被抛荒,在太仓不少于1/3的水旱两作土地被大面积抛荒,这问题不能简单怪罪农民,其中牵涉比较收益,机会成本。农民有比较成本的概念,他能在不同行业中进行选择,这就引出国家政府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仅就土地抛荒来看,这是制度性的现象,是由农民低收入减收造成。 二是就业问题。中国农村还有1.5亿失业农民,农民为什么还会失业呢,这是指的农民是peasant,不是farmer,是身份,是有职业的,这些人不同于潜在失业。就是没活干。在城市中的人,如怕是低收入,只要有活干,就不会导致严重的社会问题。俗话说:“无事生非”。这些人由于自己受教育条件及城市提供岗位的有限性,使这些人在城市没找到工作,又回农村,却又不甘于农业,整天游手好闲,这部分人值得我们关注。中国就业问题,不是简单的城市问题,它将越来越严重的表现为农村就业问题,其中重要原因是人口存量大,基数大。生产效率提高,使更多人游离于土地,城市可化解一部分,地产乡镇企业能化解一部分,但总有一部分化解不了,所以,随着经济发展,会导致就业问题的严峻,这是必然趋势。 三是教育问题。低收入意味着农民要投入更多劳动,缩短受教育的时间,教育机会成本是什么?不是按我们预期,孩子上大学,按专业学历获得相应收入。但这并不是简单的线性考虑,真正在农村能上大学的孩子凤毛麟角,这使得农民的预期改变。中国农村人也是重视教育的,但只在收入水平不足以支撑教育,那么他对教育的追求就会淡化。这有一个静态比较收益的概念,在目前情况下,孩子是放一头羊还是念一年书好,这就是经典的“生孩子一放羊”的故事,放羊娃长大为了生孩子,生孩子为了赶羊,长大再生孩子,生孩子再赶羊……如果对未来预期不看好,他会看重当前的比较收益。这就是为什么他会重视教育,却又会选择缩短受教育的时间。这点城市和农村不同。上海今年高校录取率将达85%,这就意味着城乡受教育条件严重不均衡,这是导致农村发展相对滞后的重要原因。 四是文化与社会保障问题。特别是文化问题,那里先进的文化不被看好的,低俗的,二人转段子能引得众人张嘴注视,实在是因为没有更好的东西可看。城里的艺术工作者,长期蜷缩艺术院校中,不再愿送戏下乡。但其实,艺术在城市里需求已经递减了,在农村需求是单调递调的。城里的歌星、歌唱家太多,以至最后谁是谁已没人在意,但稍会唱些歪歌的人在农村受热烈欢迎,可以想象农民多么渴望艺术。不要抽象地向农民谈先进文化,只要将健康的,他们的需要的文化拿去农村,就会提高社会对它的边际评价。“我有一个想法,如果能抽出身来,我想到西部生活一段,找个大学培养一些教师。我非常支持很多高校搞的西部行动,可以提高个人的边际评价,因为在这里你已经成为无差异产品了。在西部做些事,可以使显示度很高。我在经济学角度非常理解冯艾,不说她做得那么优秀,首先人们把她看作一个东部地区的人能到西部吃那么多苦,当然受人们爱戴,获得荣誉也理所当然,同样的工作却获得更多的尊敬。在与同学谈起去西部的事时,问去西部有没有必要,我说不要把去西部看得过高,能托起西部的太阳固然好,不能托起至少能让西部的太阳更亮,再退一步,能让个人多一些经历,这样看就冷静了,太阳不是一二个人就能托起的,但我们心中有这种希望。我不是搞农业的,是搞产业经济的,对农业问题比较热,多多少少与我在农村工作过有关。那种话,增加我很多信息,思考很多学术和现实政策的问题,可以开拓延伸思想的空关。 五是减收加剧社会的不稳定。古语云:“衣食足方知荣辱。”衣食是不一定知荣辱,但反过来,衣食不足就不能很好的理解社会,与人合作,与人为友。所以“唯有发展才是硬道理。” 五、农业向何处去 一是农业组织优化,降低社会成本,交易费用。农户交易费用很高,因为生产经营行为越是分散,社会就越充满噪音。在信息学中,一个系统噪音的介入会导致整个系统的功能下降。每个人都兼顾左右,只顾放大声说话,结果每个人都听不见,再增大看,结果产生共振,使房子爆炸,体系走向蹦溃。人要成为有效的人,人必需归属为某个有效的载体。传统组织载体没有效率,如人民公社已退出历史舞台,经济市场化的努力虽然造就了一些适合于经济市场化的组织载体,但没有在更大范围内形成更多可供选择的组织形式,这就导致农民在收入水平低的情况下,却面临交易费用高。举个例子,2002年油菜丰收,国家未及时公开保底价收购的信息,有一批个人零售商到农村造谣,使一部分农民以0.49元/斤的价格卖出了大批油菜,一周后,国家公布以0.55元收购油菜一批农民痛哭一场,因为农民收入的基础非常脆弱,由于信息不完备,而导致农民利益受损,说明这个组织是没有效率的。那么有理由提个问题,农村的乡镇有没有必要存在?无效的组织就要撤除,不然根本根据帕金斯定律,组织会产生工作,导致农民负担加重。所以近年来,有人包括本人在内主张,农村有些机构如乡镇,若有效就保留,村没有效率就撤除,若村企业化有效率就保留,乡镇就撤掉,这叫做组织的优化,其目的是降低农户交易费用。 二是政府增加公共品供给、完善公共品供给和维护机制。公共品供给城市、农村同时短缺时,政府应把公共品投资供给集中到相对落后和公共品投资不足的地区。所以,毛泽东当年说:“要把医疗卫生的重点放到农村去。”这是对的,城市本来就有相对好的卫生条件,因为生活环境、生存条件、收入水平、习惯等原因使城里人相对更注意卫生,因此生病得病机率比农村少,城里人吃蔬菜用水浸泡来去除农药,农村人没有这个习惯,更可能因为缺水而不舍得这样做。使得更容易得病,城市里有那么多医院、还有区医院,街道有街道医院,仅复旦大学就有10个医院,那么我们怎么能够让这么多在农村生活的人也有比较好的医疗条件?这不仅是个经济问题,也社会问题有关。当然光是供给还不行,还要完善供给机制,保证供给的连续性,公共品与私人品如果同时存在这样的话就会出现一个问题——公共性悲剧,关键还是要有一种机制。这里面有个公共品的投资效率问题,如何完善供给和维护机制。 三是改善教育投资、支出结构。把教育——来源于财政的公共投资更多地放到农村,或是用到城市。像我自己父母、子女都在城市,将来去农村发展的可能也不太大,但我还要说,这个话。这是考虑同样一笔教育投资,是放在城市还是农村里能带来更多的社会报酬,叫做社会边际效用,这与我们前面讲的问题有关,基础教育培养的是公共品,就是国家需要的公共品——良民。不能享受教育这个公共品的很可能成为恶民,恶民会导致社会运行成本上升,导致监狱增加及国家用于监狱的费用增加,警察增加所以作为公共品的基础教育应由公共部门来投资,不要寄希望于希望工程,这是杯水车薪,企业家的投资是用来建企业好还是希望小学好?应该是资金的流量给国家带来税收,国家用税收来建希望小学这样一个过程,所以我极力反对这个大张旗鼓地宣传让企业家去从事慈善行为,这是不对的,慈善行为的投资供给会是不连续的。因为有流量,所以国家九八五高校的二期投资以后,三期投资就有困难,国家将来教育的投资将更多倾向于基础教育,尤其是农村的基础教育,如《教育振兴计划》里所讲,我们在理论上是可以说明的。所以衍生出的一个问题,城市的高等学校必须创新自己的财政体制,高校也是国家的国有企业。每个学校都希望政府多拔钱给他们,可政府就是这么大个财力。社会部门的公共投资是从社会上来考虑而不仅是从高校、城市的角度来考虑。 四是完善产品的流通体制。农民高度分散,信息成本上升,组织可以降低交易费用,因为组织可以压低进价,一个农村合作社可以代替农民谈判,增加购买导致价格下降,它也可以代替每个农户进行销售,成为农村的代理商,避免农民分散交易从而更易受骗。分散交易的农户由于获取信息的能力有限和信息渠道的不足更易上当,所以应借助于组织,更多的是流通性的组织,这是与市场经济相对应的一种制度安排。 五是完善地流转体制。土地流转,前提是把土地当作一个生产要素,这样就必须优化配置,所以没有良好的土地流转机制不行,但流转机制又受制于土地的产权。当问题追问到这个程度的时候,又碰到了一个最敏感的问题:农村土地能否私有的问题,有些滩涂地,私有已成为事实,农村土承包制虽然没有强调私有,但从土地三十年的使用权来说,三十年按人的职业生涯来说刚好是一代人,如果不考虑下一代人,只考虑这一代,长期租赁和使用合同实际上是所有合同,三十年的承包合同有助于对未来的预期,但这个流转机制还是问题,需要流转而不能流转,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多造房。马克思说:“在地产与高利贷盛行的地方,产业资本是相对衰弱的。”现在很多温州商人挣钱后做地产。事实上他已是资本家还想成为地主,但这种现象不会长期出现下去。但既使是目前这种情况,已经导致了土地应该发挥的作用没发挥出来,却转化为少数人的资本品。居住是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很多人还没有房,但这些人倒拿去炒作,所以国家应加强限制。现有的措施能够限制吗?不知道。这就存在土地流转机制不健全的问题。 农村、农业、农民到底向何处去这个问题很复杂,这里我们主要在经济上作个解释,但愿这里的解释仅作为一种思考问题的角度,每人都可以从这点出发想自己的问题。 今天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 http://yayuncs.blogone.net
Rate this:
中国农业向何处去(三)
二、城乡二元社会的形成 第二个问题,城乡二元社会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这里面解释更多是历史主义的。所谓历史主义就是不依现有的条件去判断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历史上的事情还要放到当的历史条件下去看,中国户籍制度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我提出一个问题,中国的城乡户籍制度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我提出一个问题,中国的城乡户籍制度是基于什么样的一种逻辑,它是一种客观选择还是政治家的决策错误?1952年,大家知道这个时候回家正处于经济恢复时期,城市里的物资供应条件非常差,如果任田地农村的人离开自己的土地而聚集到城市,将会导致城市公共物品供应危机,如果城市出现供给危机,再加上新中国成立,新政权面临着来目各方的抵制和歧视,这样,新政权将失去它稳定的基础。所以1952年,国家根据当时的情况搞了一个叫做城市户籍管理暂行办法,试点了4年。1956年,这个暂行办法被实践证明是行之有效的,这就把它由政策上升为法律,叫做《城乡户籍管理条例》。条例在中国实际上就是法律,由政策转化为法律,那么它的肩负强度就大大提高了,从此之后,城里的人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因为农村人不再能够进城了,也同时产生了一种对农村的地域上的歧视,与此同时,呆在农村的人也产生了一种对城市,以及对城市里就业者的那种向往与崇敬,这是1956年以后,这个情况逐步地强化,这是一个解释,因此它不是政治家的错误,它是一个合乎逻辑的历史的选择。但是任何一个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即使是一个客观正确的选择,也难免最后的化为有种种弊端的制度,这个制度还与中国经济发展的模式结合在一起这个模式就叫做重工业主导型的发展。重工业一般集中在城市,放在乡村是不合适的,如果它最初不是城市,只要重工业放在这里它就立刻变成城市,比如攀枝花、马鞍山、阜新、淮南等,本也不是了不得的城市,是由大型的工业发展起来的。重工业天然与城市吻合,当工业更多地集中城市之时粮食供应变为重中之重。1956年邓小平首次提出了城乡一体化主张:大工业所在地要注重城乡一体化发展的问题,但当时提出的主张仅要解决的是城乡大工业里的工人吃菜及部分解决粮食自给的问题,而非主要解决农村、城市,农业、工业,农民、工人平等发展的问题,这样尽管提出了城乡一体化,但事实上造成了在重工业主导型发展当中,客观上因为产业聚集程度的差别,导致农村、城市二元社会的分割。而乡村又天然与农结合在一起,因而乡村变成了农村。这就是二元社会在重工业发展模型下,几乎是必然的社会结构,另外保持这二元分割有个意外的好处:一部分人不种粮,专门从事工业制造;另一部分人专门从事粮食生产,能使两者各得其所,交换其剩余,也就产生了供粮制度。为什么要用供粮制度卖粮食给城市呢?是因为一部分人长期从来工业,不可能生产粮食,而另一部分人生产粮食除自己消费外有剩余,这就出现客观上当城市与农村二元社会分割时也同时派生工业与农业,即相对现代部门与传 统部门的二元分割,叫做二元经济——二元社会的基础,二元经济加二元社会就导致了结构上的刚性。虽然自然意义上的农业转化成商业农业,但仍然还是农民还是生活在农村,这就是二元刚性的含义。再加上从1955年中央开始实施工农联盟,而它与城乡分割就是重工业主导型发展所需要的城乡关系,因此对此二元刚性,我们必须给它一个历史主义的客观的解释,而非政治家的错误。 传统体制下城乡静态均衡为何能长期维持?既然一个部门长期相对落后,而另一个部门总是跟现代生活相关联,为什么城乡间无法打破?这里有几个因素,公社体制本身的两重性,低效率的体制却有助于社会就业,有助于稳定。公社本身没法解决低效率问题,而又想解决必然的结果是监督费用的最大化。当努力须由监督才去做,最后努力由于缺乏自觉性而不可能,公社正是由于它无法解决普遍偷懒问题而逐步淡出。但公社本身当出现低效率时能满足城乡二元社会分割所导致的农村人口大量就业问题。所以看它的两重性要从当时社会结构上看,从严格的城乡户籍及劳动就业制度,户籍制度的严格就充分体现在劳动用工制度上,像过去的粮食凭给制,控制了劳动力和人口的流动,在传统计划体制下保证城乡分割的很好制度安排。这样劳动力就业制度既保证了城乡二元分割又强化了吃粮,造成两类人生存上差别,这就是农耕户口和非农户口的概念在历史上那么强的原因。人口与粮食的自然逻辑,越是生活在农村越是可能导致人口增长,因为以农业、土地为基本生产资料生活手段就必须具有足够劳动力来满足。因此到现在为止,计划生育政策一直面临着一个矛盾自然又不得不执行的规定——农村似乎在第一胎生女孩的情况下还可生第二胎,这不简单出于对女性的歧视是基于女性从事重体力劳动较弱考虑的,由于人口与粮食的自然逻辑就衍化出迄今还保留的计划生育政策,这不是公平与不公平的问题,但此中形成了恶性循环,越要种粮,越需强劳力,越需强劳力,越希望孩子能很快同长辈般从事农活,而不需识大多字,这样就由人口与粮食的自然逻辑所衍生出来了受教育条件之不充分。这样又使人口与粮食这一逻辑的循环变得更加严重,因为教育发达地区可能打破贫困恶性循环,教育落后尤其是基础教育落后就可以衍化出不仅仅粮食和人口之间长期在单链条上自然循环,而且导致整个社会关系恶化。一个受教育很好的人,纵使无法上大学、当公务员甚至当兵,他也可以是个守法知善恶,对社会有益之人,相反就连基本的教育也不具备,他就有可能走上犯罪之路,无所用心,吸毒等等对社会有害之人。所以基础教育是公共品,因为基础教育培养出的人是公共品,是党和国家都需要的,从稳定从发展从国家竞争力来看都是非常重要的,因此,仅基于人口粮食逻辑,可以看到它有可能衍化出一个恶性循环的体系,进一步强化了只要在农村就不得不种粮,长期在种粮又强化了城市农村二元社会的分割。 三、经济市场化过程中的三农 首先是产业分化,其定义是比如农民大量进城,固然是出于对城市的向往,客观条件是中国的土地承包带来了粮食生产效率大幅度提高,因为监督费用降为零,相对于传统社会几千年解决不了吃饭问题,土地承包在短短几十年解决这一问题,我们怎么肯定土地承包制都不过分,这是一大贡献,正是由于这一点,有助于我们理解到了中共十六届三中全会时,虽然农村已出现一些土地抛荒,农民不再像承包制初期般挚爱土地,但还要加上一条稳定土地承包制,因为它在提高产量上仍然是有效的。 最近我们做了1978——2003年中国粮食生产函数的分析,在1978——1984年粮食增长幅度之大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贡献最大的是土地承包制,我们把制度为需变量引进,用土地承包来代表制度变量作了改进的线性生产函数分析,得出:对于这些年来粮食产出贡献性最大的是承包制,其次是化肥使用量,再次是劳动投入量。这三个变量说明土地承包制(由农户承包的面积去算)有助于说明一个问题,如果土地面积对未分的贡献是最大,则任何意义上的土地抛荒及不适当的城镇土地圈地运动都有可能导致进一步粮食产量下降。其次,化肥使用量对产量贡献很大是消极信号,它意味着土地自然肥力递减,而同时在化肥使用量递增就导致农民投入成本单调递增。投入成本上升但带来的产量却不是等比上升,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下降的,这就相对表现农民投入成本上升,该情况在1985——1994年表现非常突出,再加上来自农村各种原因导致的负担,导致农民收入空间没有成本空间增加的空间大。这就解释了农民这些年来为什么会抛荒。当我们把农民负担分解成由体制造成和土地自然肥力下降而为了保证产量不得不增加化肥使用量造成两种,算下来到一半以上是后者造成的,化肥使用量增加固然使产量增加,但同时伴随着收入相对量的减少。因为增产、增收是两个概念,增收还受到恩格尔系数下降定律的限制,随着恩格尔系数下降,收入水平提高,人用于基本消费支出占总消费支出的比重是下降的。恩格尔系数下降是个趋势,而粮食产量是稳定的甚至是单调递增的,而对粮食的消费是递减的,粮食价格就受到需求的限制。在这情况下仅靠农民自身增收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国家粮食保底价,任何农民都会赔钱。这与我们技术进步和劳动密集高度相关。过去我们都有似是而非的判断:农业是劳动密集型,而事实上农业是土地、资本密集型的。我们过去所认为的劳动密集型,仅仅是因为没有技术进步、职业转移而大量劳动力不得已困在土地上,而非客观上,是不得不呆在土地上。单位劳动力对产量贡献仍大于零,但不是以吸引他长期耕种这块土地。这就是为什么一方面粮食在增加,一方面农业中释放出大量劳动力,为什么城市原住民失业拿国家保障要比农民工打工工资高,为什么农民工愿意接受城市低工资。因为他有纵向比较收益即他在劳动强度不变下,现在所得比过去可能高一倍多,所以更多劳动力从土地上走出来在经济上是合理的。农村产量绝对量在增加,但收入增加相对减少(相对于成本,负担而言,非绝对收入)1995——2003城乡的收入水平差别为1:3.5,94年就已出现了,在1978——1984期间为1:2.3,这是相对比较小的差别,因为当时大量农产品没有商品化,即农民货币收入的实际购买力是很高的。94年后由于种种只能带来产量增加而非未必收入增加的制度安排,没条件,特别是市场环境,导致原来竟义上的城乡分别又表现为城乡收入水平差距的加大。这是一个过渡,这种过渡比传统二元社会分割更严重,使问题更复杂,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中国自上而下,自下而上都普遍关注农业问题,关注农业,又自然想到农民,想到依靠农业的农民,又想到农村为什么由低收入导致这么多的社会问题,为什么又会存在因公共品供给不足而导致农村经济增加不能持续,为什么只有粮食增产没有收入增加而必然导致的大面积抛荒,土地非经济使用。对中国人均占有可耕地不足1.25亩的国家,无论如何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制度讯号,基于对这些问题严重性的思考,有必要把中国的农业、农民、农村三者合一,不能就农民谈农民,更不能就农业谈农村,这就是三农概念的来历。这个概念主要是从2000开始使用的,尽管在此之前理论界早以开始使用的。 2003年,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为“三农”问题召开了两次农村工作会议,前所未有,反映了党和国家对“三农”问题的重视,反映了“三农”问题之严重。从全国发展来看,无论从地区关系,社会各阶层关系,还是城乡关系来看,农村长期衰败,农业长期上能解决增产而不能解决增收,农民长期因为不能增收,而受不到良好教育,享受不了好的公共福利条件进而受社会各阶层歧视,这些将导致种种社会冲突,城市增长不连续,地区之间将出现市场瓶颈。因为穷人过多,富人也富不了,无法达到市场出清,供求矛盾解决不了。再加上农业主要集中至中西部地区,当“三农”问题解决不了时,同时又加剧了西部问题的复杂性,也加剧了中部问题的危险性。中部稳定,全国不会有大乱。因为农民生存地区,生活条件是非常脆弱的。《史记》中就说中部农业“十二年大饥,六年小饥”。这个问题始终存在,这客观的定义就意味着一种可能,一旦发生大规模饥荒,及农村制度因素带来的负担增加,就有可能多种因素纠合在一起形成不稳定的因素,正因如此,历朝历代农民起义多发生在中部地区,所以这个问题就必需带着社会责任感,从政治、经济,社会一体化发展的角度来看待中部地区,支持中部地区全面发展,优化和平发展条件。中部地区主要是农业,包括湖南、湖北、河南、河北、安徽、江西、山西,没有一个不是农业大省,没有一个不是发展条件相对脆弱的大省,也没有一个不是人口大省。这样人口——粮食逻辑至此变得严重,更复杂,所以重视中部地区,同时重视早期已经提出的西部开发,东部率先发展,这叫做统筹地区之间的关系。 http://yayuncs.blogone.net